“不要不开心了，仔细想想，我们还是占了便宜的。”
方季斜咬着棒棒糖的棍，颊侧鼓起了一块，说话含混不清，毫无昔日明星选手的样子。他抬手甩给程迟一包甜辣味的薯片，“下午两点，多热啊，进场地的观众那么多，全都挤在一起……”
程老板哼了一声，恶狠狠地撕开了薯片包装袋，依然没和方爷说话。
两人正坐在客厅的地毯上，用手机连了程迟家曲屏电视的投屏，屏幕上放的当然是比赛的直播。
此时还没有进行到半决赛的正式环节，不过两位解说始终都没停过嘴，讲了很多铺垫的话，试图将场子热起来。
导播正在切参赛双方的屏，而在轮到MF的画面时，方季斜神色一凝，原本正欢快地上下晃动着的糖棍也随之停了下来。方爷微微眯了眯眸，没有看其他任何人，只专注地盯上了钱漠。
钱漠今年二十三岁，是在第四届联赛的转会期跟MF签的合同，算起来也在战队里待了两年了。因为他外在条件没有方季斜、张知熠等人优越，属于长相平平无奇的那一挂，所以尽管他打得很不错，也没能被联盟封上明星选手。
对此，钱漠一直都很不痛快。
在方爷的印象里，这个剃着平头的男人非常有野心，最爱争强好胜。不过在电竞圈里有好胜心是好事，起码能让选手更有前进的动力，从而打出更好的成绩。
虽然导播没给钱漠多少镜头，但眼尖的方季斜还是捕捉到了钱漠面上的神情——出人意料的是，虽然他上一把打得很烂，但他竟然面色如常，看起来心态一点儿都没崩。
无论钱漠上一场打得如何，MF这边还是让他上场了。毕竟现在战队里极度缺少选手，连首发队员都是在二队里挑的，根本就没有替补可以出阵。
5v5团战的第一场，地图抽到了熔岩高地，前几天方季斜还在网吧争霸赛里打过这个图。
两队选手既没有寒暄，也没有互放垃圾话，他们进入正题，直接开打。
但看着看着，方季斜隐隐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。他上下齿列一合，咬住了完整的一块硬糖，就这样将它卡在齿间，一动不动，任由它自行融化。
——预感这种东西，总是“好的不灵坏的灵”。
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，果然符合方季斜不祥的预料。
1分36秒的时候，剑客破苍开大失误，原本该怼在神战脸上的一招放给了空气，骑士塞里耶紧急救助，帮忙堵下了神战，好险没有漏防；
3分14秒的时候，还是剑客破苍出现问题，跑得太快脱离大部队，一时间落了单，被LO的封印师趁机晕住，神战鬼战迅速贴近夹攻。
3分25秒，MF牧师安亚利尔拼死赶到，在语音里急促地叫剑客挪一下身位格，起码进入到自己的极限奶圈里，否则根本救不回来他。
剑客不听，居然试图一拖二。
在团战第一场进行到将近四分钟的时候，MF的破苍被LO神战、鬼战夹攻致死，成为本场第一位死掉的角色。
……
4v5，没有大赛经验的许珂无法保持冷静，奶人的节奏逐渐乱掉。鬼神黄昏和塞里耶拼命试图扭转战局，可惜还是没能够力挽狂澜。
最终，MF第一场惜败。
当导播把镜头给到MF战队作战席的时候，方季斜可以清楚地看到，站在队员们身后的林屿面色铁青。
战队另外四位选手几乎都在明里暗里地向钱漠看去，可当事人好像完全没有发觉，只自顾自地叹了一口气，还不知道是真叹还是假叹。
方季斜和程迟连零食都没有心情继续吃。程老板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，咋舌道：“钱漠就是疯了吧？我看他在场下的状态还挺好啊，也不像身体不舒服的样子？他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钱漠不能再上场了。”方爷用舌尖抵了抵后槽牙，“现在他不但对队友们没有任何助益，反而还起了帮助对手的逆效果，林哥应该不可能让他再上场了。这种时候，哪怕从二队里再硬拔来一个队员，都会比钱漠用处更大。”
程老板满脸费解：“这么重要的比赛，钱漠到底在干什么？我怎么感觉他甚至像是打假赛？可打假赛对他有什么好处吗？他被LO收买了？不能吧，钱漠再怎么说也是在联盟里待过的正经职业选手，区区一个常年打次级联赛的战队还能收买得了他？”
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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